再探鎮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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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探鎮州
是上次來鎮州那會給她指路的那個大姐。
當時林溪給她塞錢她死活不要，最後還是林溪把錢扔給她又快速跑掉後她才接著。
林溪只覺這大姐看起來老了許多，人看起來也很疲憊。不過這大姐一直低著頭，應該也沒認出她。
那男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，那張皺巴巴的臉上閃過一絲滿意，又連著喝了兩口後才笑呵呵開口道：“帥哥，我們這的藥，價格想必你也知道。”
陳辰不耐煩道：“你是不是瞧不起我？！就這倆破錢還用你這樣暗示嗎？！”
隨後一扭頭，手一拍桌子，直勾勾盯著那男人道：“要不是我這朋友的草實在不好養，我還用來你這兒？！這生意你是做是不做？！”
男人連忙放下茶杯，輕拍陳辰的肩，安撫道：“欸呀欸呀，帥哥，我不是這個意思，你能找到這個地方來肯定是有人給介紹的，但是我們這生意畢竟是永不退款的，我也怕你這朋友最後來找麻煩不是，消消氣，消消氣，喝茶，喝茶。”隨後殷勤的端起茶杯遞給陳辰。
陳辰用另一只手把男人放到他肩上的手拿下來，也不接茶，就只是眼看著桌子，呼哧呼哧的喘著氣，一副氣狠了的樣子。
這男人把茶杯放下，低下頭沈默一會兒，擡起頭看著林溪道：“美女，你看看，你看看這事整的，我也不是那個意思，你們也幫我勸勸這個帥哥，我真沒有惡意。”
林溪只是低著頭，一聲不吭。
方程見狀趕忙到：“沒事，沒事大爺，我這老婆就是這樣，她話就是少，誒呀小高，小高你也別氣了，這大爺也是好心嗎。”
隨後看著林溪，怒罵道：“要不是因為你把草養壞了，我們至於這樣嗎？！還不給大爺和小高道歉！”
林溪還是一聲不吭，良久後才低著頭說了句：“對，對不起。”
大爺一副和事佬的樣子：“別別別，誒呀帥哥，火氣不要這麽重嘛，來喝茶，喝茶。”方程和陳辰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。
喝完後大爺笑呵呵道：“那三位準備一下，我待會兒就去給你們拿藥，只是這.......”
方程從兜裏掏出來一張卡，啪的拍在桌子上，這大爺瞅了幾眼這卡樂呵呵的走了。
幾人卻還是不敢松懈。
他們必須得維持這個人設直到拿到東西為止。
過了一會兒，這大爺回來了，手裏拿了一個紅色塑料袋，方程上道地把卡拿給他，大爺嘴上說著不急不急，眼卻沒從卡上下來。
方程接過紅色塑料袋，大爺把卡拿了過去後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跑，隔了大概五分鐘後才回來，回來的時候看起來很高興。
“帥哥，這藥能管三天，三天之後呢帶著草回我們這，我們安排專家覆診。但是記住啊，這東西你們自己不能拆開，要讓草自己吸收。”
方程點點頭，嘴裏不停地說著謝謝，謝謝。
隨後三人告辭，回到了旅館。
打開門的一瞬，林溪猛地往床上一撲，緩了一會兒後側過頭，輕飄飄道：“你倆實在不行去逐夢娛樂圈吧，我看你們比那油王強多了。”
陳辰：“你也不賴，林小姐。不過請不要把我和油王放到一塊。和他比贏了貌似也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。”
林溪：“行了別說有的沒得了，快打開看看。”
方程把那紅色塑料袋打開，裏頭是一個立方體的黑色盒子。
林溪看著陳辰：“開吧，那老東西不是說草自己開才行嗎？”
陳辰：？
林溪：“你忘啦，你可是國民校草呢！”國民校草是粉絲給的稱呼。
陳辰又忍不住露出個無語的表情：“林小姐真是幽默。”
林溪：“沒辦法，畢竟世界離了我這種幽默風趣的主角就轉不了了。”
方程看不下去了，一把把盒子拆開，發現裏頭是一個紙包，是用報紙疊起來的。報紙裏頭是一包紙巾，紙巾裏頭包著一張紙，一小塑料袋的粉末，外加一張卡片。
方程小心地把那張紙拿出來展開，發現上頭有一句話，寫的是：“不開心就上這個網站，帶來歡樂。”後頭跟著一個網址。
打開網址一看，果然就是他們之前看的那個網。
林溪發出疑問：“這粉末是什麽？”
陳辰：“我也不清楚，先不要打開。”
林溪連夜和方程回去把這個東西交給了蘇楠，蘇楠請專家鑒定了一番。
得到的結果是：
這是一包跳跳糖。
還是最便宜的那種。
得知結果的時候三個人剛好在吃飯，聽完這個結果三人都沈默了。
林溪嚼了嚼嘴裏的菜葉，緩緩開口道：“所以我們什麽時候行動。”從拿到東西到今天已經三天了。
陳辰：“還有東西沒到，明天吧。”
林溪點點頭，夾了筷子紅燒肉塞進嘴裏，只覺得現在不吃以後可能就沒機會吃了。
晚上，陳辰說的東西到了。
是魅魔不知道用什麽辦法做的一個小孩，會說話會走路跟真的一樣，不過陳辰說這個模型只能堅持兩天，第三天就會化掉，於是三人定好第二天六點過去。
第二天早上六點四十五分。
三大一小站在院門前。
還是那個大爺，還是那身熟悉的裝扮，不過看到孩子之後他明顯高興了很多，讓三人稍作等候，然後就把小孩領進了屋裏。
過了大概半個小時，大爺出來了，不過表情很為難，他為難道：“這，我們專家說這草現在狀態不好，得在這得待幾天，但是這費用可能就.......”
方程又從身上掏出一張卡，拍到大爺手上，大爺佯裝為難地收下了，順便麻溜的送走了他們三個。
上午八點多，三個人到達旅館。
看到林溪臉色有些不好，方程緊張道：“你現在身體還不舒服嘛，我去給你買點粥。”
林溪擺擺手，回到了房間，方程不放心，也跟著她進去了。
林溪進門就把腦袋埋到被子裏，方程則坐在她房間裏的小馬紮上。
兩人一時沈默。
過了不知道多久，林溪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：“你說，他們在想些什麽呢？”
方程抿抿唇，聲音也有點啞，他緩緩道：“可能在想，自己要是不生病，就好了吧。”
林溪一時無言，緩了好一會兒，聲音有點發顫，“什麽是有病呢？吃不下飯是有病嗎？不喜歡說話是有病嗎？喜歡一個人呆著是有病嗎？喜歡老虎不喜歡貓是有病嗎？”
方程一時也無聲，過了一會兒才道：“大概是養花人養草人不喜歡的東西，他們喜歡了，就是有病吧。”
她的聲音依舊發顫，頭埋的更深，“那為什麽還要養呢？”
“大概是因為，大家都養，他們不養，別人會覺得他們有病。也可能是因為，拿捏枝葉時的掌控感讓他們喜不自勝。”
“但他們也曾是這樣的啊。從種子長大的啊。”
“就是因為這樣，所以他們才見不得他們快樂，只會覺得，明明我是從懸崖上長出來的，憑什麽你能長在大平原上？”
“所以對有的生命來說，從出生的那一刻起，就註定已經耗光了這輩子所有的運氣。不能肆意伸展枝條，也不能隨風起舞，只能在陰雨天裏期待陽光，感恩澆來的水和施來的肥。哪怕這水和這肥不足以把它養大。”
“也許它長不大，也許能掙紮著長大。”
“也許它會鼓起勇氣離開這裏。”
“也許它因此而變的暴躁、奇怪、不可理喻。”
“也許它以後會見過更剛闊的天，認識更美麗的蝴蝶。”
“但在“也許”發生以前，它們只能靠著對陽光的期待，活下去。”
“你說這是不是很不公平？”
方程看著被子上增多的濕塊，眼尾也有些泛紅。他猛地低下頭，竭力想制止住喉嚨裏的霧氣，但還是抑制不住聲音裏的顫抖道：“沒什麽公不公平的，有的枝葉，連爭取公平的機會也沒有。”
她猛地把頭擡起來，露出紅彤彤的雙眼和顫抖的嘴角，垂下眼，喃喃道：“是啊，如果連陽光都不能期待了，去哪裏找來勇氣去說什麽公不公平呢？”
她用手肘擦了擦眼角，狠狠咽了咽口水，沙啞道：“所以我們不能放棄，我們要盡力把他們的陽光找回來，哪怕她們已經忘了怎麽期待，忘了怎麽伸展枝條，忘了怎麽隨風起舞。”
“她們還小，總能再次學會怎麽期待，怎麽伸展枝條，怎麽隨風起舞的。”
“陽光是屬於她們的，土地是屬於她們的，世界，也應該是屬於她們的。”
“她們會努力伸展枝條，勇敢隨風起舞，鼓起勇氣爭取屬於她們的公平。”
“世界，將因她們而生，因她們而樂。”
“嗯，我相信你能做到。”
“你說錯了，不是‘你’，而是我們。”
“所以我現在得去洗個臉，下去吃個飯。估計很快就有活幹了。你也跟我一塊下去。哦對了，也叫上陳辰。”
方程：“正好，他說有事直接敲他門就好。”
林溪跳下床，一邊往洗手間跑一邊道：“行，吃飯可是個大事，待會兒敲之前先沐浴焚香一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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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上次來鎮州那會給她指路的那個大姐。
當時林溪給她塞錢她死活不要，最後還是林溪把錢扔給她又快速跑掉後她才接著。
林溪只覺這大姐看起來老了許多，人看起來也很疲憊。不過這大姐一直低著頭，應該也沒認出她。
那男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，那張皺巴巴的臉上閃過一絲滿意，又連著喝了兩口後才笑呵呵開口道：“帥哥，我們這的藥，價格想必你也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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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辰用另一只手把男人放到他肩上的手拿下來，也不接茶，就只是眼看著桌子，呼哧呼哧的喘著氣，一副氣狠了的樣子。
這男人把茶杯放下，低下頭沈默一會兒，擡起頭看著林溪道：“美女，你看看，你看看這事整的，我也不是那個意思，你們也幫我勸勸這個帥哥，我真沒有惡意。”
林溪只是低著頭，一聲不吭。
方程見狀趕忙到：“沒事，沒事大爺，我這老婆就是這樣，她話就是少，誒呀小高，小高你也別氣了，這大爺也是好心嗎。”
隨後看著林溪，怒罵道：“要不是因為你把草養壞了，我們至於這樣嗎？！還不給大爺和小高道歉！”
林溪還是一聲不吭，良久後才低著頭說了句：“對，對不起。”
大爺一副和事佬的樣子：“別別別，誒呀帥哥，火氣不要這麽重嘛，來喝茶，喝茶。”方程和陳辰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。
喝完後大爺笑呵呵道：“那三位準備一下，我待會兒就去給你們拿藥，只是這.......”
方程從兜裏掏出來一張卡，啪的拍在桌子上，這大爺瞅了幾眼這卡樂呵呵的走了。
幾人卻還是不敢松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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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程接過紅色塑料袋，大爺把卡拿了過去後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跑，隔了大概五分鐘後才回來，回來的時候看起來很高興。
“帥哥，這藥能管三天，三天之後呢帶著草回我們這，我們安排專家覆診。但是記住啊，這東西你們自己不能拆開，要讓草自己吸收。”
方程點點頭，嘴裏不停地說著謝謝，謝謝。
隨後三人告辭，回到了旅館。
打開門的一瞬，林溪猛地往床上一撲，緩了一會兒後側過頭，輕飄飄道：“你倆實在不行去逐夢娛樂圈吧，我看你們比那油王強多了。”
陳辰：“你也不賴，林小姐。不過請不要把我和油王放到一塊。和他比贏了貌似也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。”
林溪：“行了別說有的沒得了，快打開看看。”
方程把那紅色塑料袋打開，裏頭是一個立方體的黑色盒子。
林溪看著陳辰：“開吧，那老東西不是說草自己開才行嗎？”
陳辰：？
林溪：“你忘啦，你可是國民校草呢！”國民校草是粉絲給的稱呼。
陳辰又忍不住露出個無語的表情：“林小姐真是幽默。”
林溪：“沒辦法，畢竟世界離了我這種幽默風趣的主角就轉不了了。”
方程看不下去了，一把把盒子拆開，發現裏頭是一個紙包，是用報紙疊起來的。報紙裏頭是一包紙巾，紙巾裏頭包著一張紙，一小塑料袋的粉末，外加一張卡片。
方程小心地把那張紙拿出來展開，發現上頭有一句話，寫的是：“不開心就上這個網站，帶來歡樂。”後頭跟著一個網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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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大一小站在院門前。
還是那個大爺，還是那身熟悉的裝扮，不過看到孩子之後他明顯高興了很多，讓三人稍作等候，然後就把小孩領進了屋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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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林溪臉色有些不好，方程緊張道：“你現在身體還不舒服嘛，我去給你買點粥。”
林溪擺擺手，回到了房間，方程不放心，也跟著她進去了。
林溪進門就把腦袋埋到被子裏，方程則坐在她房間裏的小馬紮上。
兩人一時沈默。
過了不知道多久，林溪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：“你說，他們在想些什麽呢？”
方程抿抿唇，聲音也有點啞，他緩緩道：“可能在想，自己要是不生病，就好了吧。”
林溪一時無言，緩了好一會兒，聲音有點發顫，“什麽是有病呢？吃不下飯是有病嗎？不喜歡說話是有病嗎？喜歡一個人呆著是有病嗎？喜歡老虎不喜歡貓是有病嗎？”
方程一時也無聲，過了一會兒才道：“大概是養花人養草人不喜歡的東西，他們喜歡了，就是有病吧。”
她的聲音依舊發顫，頭埋的更深，“那為什麽還要養呢？”
“大概是因為，大家都養，他們不養，別人會覺得他們有病。也可能是因為，拿捏枝葉時的掌控感讓他們喜不自勝。”
“但他們也曾是這樣的啊。從種子長大的啊。”
“就是因為這樣，所以他們才見不得他們快樂，只會覺得，明明我是從懸崖上長出來的，憑什麽你能長在大平原上？”
“所以對有的生命來說，從出生的那一刻起，就註定已經耗光了這輩子所有的運氣。不能肆意伸展枝條，也不能隨風起舞，只能在陰雨天裏期待陽光，感恩澆來的水和施來的肥。哪怕這水和這肥不足以把它養大。”
“也許它長不大，也許能掙紮著長大。”
“也許它會鼓起勇氣離開這裏。”
“也許它因此而變的暴躁、奇怪、不可理喻。”
“也許它以後會見過更剛闊的天，認識更美麗的蝴蝶。”
“但在“也許”發生以前，它們只能靠著對陽光的期待，活下去。”
“你說這是不是很不公平？”
方程看著被子上增多的濕塊，眼尾也有些泛紅。他猛地低下頭，竭力想制止住喉嚨裏的霧氣，但還是抑制不住聲音裏的顫抖道：“沒什麽公不公平的，有的枝葉，連爭取公平的機會也沒有。”
她猛地把頭擡起來，露出紅彤彤的雙眼和顫抖的嘴角，垂下眼，喃喃道：“是啊，如果連陽光都不能期待了，去哪裏找來勇氣去說什麽公不公平呢？”
她用手肘擦了擦眼角，狠狠咽了咽口水，沙啞道：“所以我們不能放棄，我們要盡力把他們的陽光找回來，哪怕她們已經忘了怎麽期待，忘了怎麽伸展枝條，忘了怎麽隨風起舞。”
“她們還小，總能再次學會怎麽期待，怎麽伸展枝條，怎麽隨風起舞的。”
“陽光是屬於她們的，土地是屬於她們的，世界，也應該是屬於她們的。”
“她們會努力伸展枝條，勇敢隨風起舞，鼓起勇氣爭取屬於她們的公平。”
“世界，將因她們而生，因她們而樂。”
“嗯，我相信你能做到。”
“你說錯了，不是‘你’，而是我們。”
“所以我現在得去洗個臉，下去吃個飯。估計很快就有活幹了。你也跟我一塊下去。哦對了，也叫上陳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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